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,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,如今被困在摄灾女体内的意识就是王富贵。
而在答出王富贵的名字后,真正的先夫人也停下了脚步,如果忽略掉那颗古怪形状的头,此刻的先夫人倒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。
王富贵中招前的话她听得很清楚,但陆琴并不完全信任他,她谨慎的打量着先夫人,先夫人身后没有箩筐,除了尚未掀开的盖头,陆琴可以确定她的身上不再会有能藏下绣球的地方。
顶着先夫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,陆琴一步步逼近,她屏住呼吸,成败在此一举。
此刻江城尧舜禹也盯紧这里,尧舜禹更是捏紧了衣服上的口袋,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坚硬的触感,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。
江城从身上摸出一块正方形的物件,那是一块木牌子,上书一个江字,做工古朴,充满历史的沧桑与厚重。
攥紧木牌,江城手指微微发力间指节都跟着泛白,今天成败与否,就看这些木牌子了。
“嘿嘿,我说你们两个人不要紧张,稍安勿躁。”
一阵不甚讨喜的嗓音从身后传出,邵童拄着一根树杈,步伐虚弱的从树丛后钻出,能看的出来他的身体状态很不好,但苍白的脸上却带有一丝阴狠的笑容。
江城头也不回,言语之间也没有多少客气,“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吧,我之前说过,如果胖子有事,你会死的很难看。”
邵童没回答,径直走来他们二人身侧蹲下,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朝外看,不远处摄灾女呆站在原地,好似失去了控制的机械玩具,而陆琴则慢慢伸出手,可她的面前却空无一人。
大家清楚,那里并非没有东西,真正的先夫人就站在那里,只不过他们看不到罢了。
一阵夜风袭来,陆琴打了个冷颤,她知道不能再等了,迟则生变,她伸手慢慢掀开了盖头一角,然后一点点向上揭开,随着盖头下圆润的下巴,纤薄的嘴唇依次出现,陆琴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下,从五官的比例来看,盖头下的先夫人是一副正常相貌,并非长了一张畸形的脸。
而之所以盖头下的形状如此长,那说明此刻先夫人的头顶有东西,不用问,一定是绣球!
那颗今夜至关重要的绣球!
陆琴不再犹豫,彻底掀开了盖头,而结果也正如她所料,在先夫人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东西,体积比人头还要稍大一些。
但却不是绣球,而是一个造型古怪的木匣子。
片刻的迟疑后陆琴反应过来,这件匣子内藏着的一定是绣球。
先夫人面色苍白,湿漉漉的头发盘起,鬓角的碎发还在不断向下滴水,一双无神的眸子中带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。
但即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依旧不难看出这绝对是个少见的美人。
眼见先夫人没有异动,陆琴果断伸出手,十分顺利的取下了木匣子,她的手很稳,唯恐出什么差池。
木匣子的重量也印证了她的猜测,比较轻,符合绣球的特征。
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匣子,彻底结束任务,可无论她怎么努力,都打不开,匣子像是被锁住了。
可令陆琴琢磨不透的是,匣子上分明没有锁孔。
她捧着木匣子上下打量,终于匣子底部的一处凹槽引起了她的注意,她用手抚摸,凹槽呈正方形,深度大概1公分多一些,这形状...恍忽间陆琴身体一颤,她想到了,这不就是之前所见那几块木牌的形状吗?
看来想要打开匣子,还需要用到木牌。
“快,你们快出来,帮我找之前的木牌,要刻着我姓氏的那块!想要打开匣子,需要用到木牌!”
她面对着先夫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对着附近大声呼喊,让幸存的江城等人帮助寻找木牌,然后交到她的手上。
可无论她怎么喊,附近都静悄悄的,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。
陆琴察觉到先夫人身上的气场变了,她貌似正在一点点活过来。
这样拖下去死的一定是自己,陆琴心中愈发急躁,她知道不能再等了,“邵童!你在做什么?快去找木牌,快去!”
声音如同水波传出很远,但直到陆琴的耐心耗尽,她也没有听到回复。
更糟糕的是此刻先夫人原本无神的眸子正逐渐聚焦,红衣下素白色的手轻微抖动几下,先夫人...快要苏醒了。
在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后,陆琴就意识到出事了,但她不清楚问题究竟是出在江城尧舜禹,又或者是邵童身上,还是这也属于任务限制的一种,在掀开先夫人的盖头后她就无法再与队友交流。
但形势紧迫,现在显然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个问题了,她果断取出藏在口袋中的那枚铜钱,紧接着用力掰断。
铜钱在任务中处于十分特殊的地位,被偷走铜钱的人会化为一座凋塑,意识则被囚禁在摄灾女体内,而铜钱一旦被损毁,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。
在陆琴的设想中,铜钱被损毁就意味着这个人会彻底死掉,无论是精神或是肉体都会被先夫人所奴役,而相对应的,今夜的危机也很可能就结束了。
虽然失去了邵童会对守夜人的计划造成不可逆的影响,但事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。
可就在铜钱被折断的刹那,陆琴的心脏突然一阵刺痛,眼前的景象更是超出她的想象,先夫人勐的抬起头,眸子中冷如寒潭,两只素白的手快速伸出,直接折断了她的左臂。
皮肉被撕裂,惨白色的骨茬从小臂处折断刺出,鲜红色的血流淌下来,淋漓在脚下的青石板上。
左臂被折断,以一个古怪的角度被扳到身后,紧接着是右臂,左腿,右腿......
陆琴瞪大眼睛,痛苦的惨叫声刺破夜色,也险些刺破江城几人的耳膜。
江城皱紧眉,尧舜禹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惊的面无血色,倒是邵童饶有兴致的观望着这一切,眼睛慢慢眯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