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果身后的那个人是江先生,那么…雪下面埋的人又是谁?
感受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臂,公孙芷若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,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,可又担心雪下面这个是真的江先生怎么办。
如果换做是其他人,公孙芷若或许不会犹豫,但江先生毕竟救过自己的命。
“咳…咳咳…”不远处继续响起江城的声音,他喉咙沙哑,声音在风中略微有些失真,“你们…你们怎么样?”
“我没事。”槐逸第一个扯着嗓子报平安。
稍后,白羲也回答说自己没事。
就在公孙芷若犹豫的这短短一瞬间,被埋在雪下的人挣扎着爬了出来,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捂住他的嘴。
“别出声,不要露出破绽。”稍后他身后的声音凑到他耳边,低沉说:“你听到的声音,我也听到了,它伪装成了我的模样。”
公孙芷若猛地皱紧了眉头。
“公孙老师?”白羲的声音传来,他刚才隐约听到公孙芷若的声音,怎么这会又不说话了,令他有些担心。
等到身后的江城缓缓松开手后,公孙芷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对着其他人回答:“我在这里,我没事。”
附近传来收拾东西,还有踩雪的响声,大家正在靠近。
与此同时,公孙芷若却一动都不动,他不敢动,因为他也不清楚身后的这个江先生,究竟是人还是鬼。
“公孙先生。”身后的江城低声说道:“我们先不要惊动饿死鬼,你悄悄带我过去,我有办法对付它。”江城语气坚定说。
就在这时,公孙芷若终于找到了那阵诡异感觉的由来。
是呼吸!
这个就站在自己身后,几乎贴在自己背上的江城被掩埋在雪下这么久,按理说应该接近窒息了,可他非但没有,并且脱困后呼吸均匀,头脑清晰,状态甚至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好。
更重要的是,他居然说让自己悄悄带他去饿死鬼身边,还说有办法对付饿死鬼。
这怎么可能?
除非…除非这个江城就是饿死鬼!
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在了公孙芷若的肩膀上,公孙芷若身体一颤,他身后的江城催促说:“公孙先生,请快一点,再拖下去,我担心剩下的人会有危险。”
另一个,距离稍远的江城貌似也发觉到了公孙芷若这边的异常,用怀疑的语气问:“公孙先生,你还好吗?“
不能再耽搁了,饿死鬼让他带路去江先生身边,无非是要他身上的“诱饵”。
如果它一旦得逞,且不说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死,另一队人也将暴露,并且面临饿死鬼更加恐怖的追杀。
“公孙先生,你在犹豫什么?”
伴随着这句话在耳边出现,公孙芷若全身汗毛猛地乍起,这已经不像是人的声音了,干枯,寒寂,仿佛是从一具干尸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那只搭在他左肩上的手也变得异常沉重,而且变得很大,非常大,掌心搭在他的肩上,手指居然能触碰到他的胸口。
隔着厚重的防寒服,都能感受到指甲的锋利,好似是匕首一般。
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欺骗了,这是威胁!
如果稍有不从,他毫不怀疑,饿死鬼会用匕首版的指甲挖穿他的胸口,剜出他的心。
“踏。”
“踏。”
激烈又快速的踩雪声响起,有人正向他这里快速走来,想来大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,已经好久都没人说话了。
公孙芷若不再犹豫,迅速摸出手机,打开手机电筒,快速朝身后照射,这套动作一气呵成,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过。
身后的“江城”似乎也没想到,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下一秒,一个恐怖的巨大头颅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,青紫色的皮肤干瘪在脸上,头顶有稀疏的毛发,饿死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半蹲在地上,居然还要俯视面前的公孙芷若。
突然出现的光刺激到了它,饿死鬼愤怒中挥动手掌,一巴掌就将来不及逃跑的公孙芷若拍飞十几米远。
白羲端起信号枪,一发照明弹射出,周围被强烈的光芒映亮,而这一发信号弹不偏不倚,刚好射入饿死鬼干瘪的眼洞中。
暴风雪忽然变得异常猛烈,迷的人睁不开眼,还伴随着嘶吼声,不过片刻后,连带着饿死鬼一起,全都消失了。
白羲疯了一样冲向公孙芷若,槐逸和江城速度就慢了很多,在公孙芷若被击飞的瞬间,江城听到了很清脆的,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他清楚,遭受了这样重的伤,公孙芷若很难活下去。
虽然很残酷。
江城槐逸来到公孙芷若身边,他被白羲抱在怀里,露出的上身满是血迹,更可怕的是,他的腰部以下呈现出一副古怪的姿势。
江城看一眼就知道,里面的骨骼全都断掉了。
他嘴角淌着血,睁大眼睛,空洞的眼神望着头顶的天空,嘴唇微微蠕动,仿佛还有话要说。
可没有机会了,很快,他就停止了呼吸,甚至没留下一句告别的话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江城看向白羲,“他死了。”
不清楚是不是噩梦让这个年轻人变得成熟,抑或是冷漠,白羲一句话也没有说,就那么放下公孙芷若尚有余温的尸体,接着,背起行囊,继续出发。
虽然公孙芷若死了,但他们这只作为诱饵的队伍,还不能停下脚步,从刚才的情况看,饿死鬼并没有识破。
一路上,白羲都将那把信号枪插在口袋里,方便随时拔出来,即便枪里面装着仅剩的,唯一一发信号弹。
槐逸担心白羲先撑不住,想走过去劝劝他,被江城阻止了。
一行三人默默的走,谁也不说话,谁不清楚究竟走了多远,谁也不清楚这条路究竟通向哪里。
在体力即将耗尽时,他们幸运的找到了一处山洞,简单查看后,他们打算就在这里休息。
白羲和江城面对面坐着,脸色凝重,他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朝山洞外望去,突然,动作一滞,他的余光冷不丁瞥见,江城留在墙上的影子,是站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