艹张元清心里爆了声粗口。
此时,识海内,一道散发柔和暖意的光晕,缓缓跳跃着。
这道光晕来自手里的测谎道具。
测谎道具的原理其实很简单,一,观察你,通过精神波动、微表情、呼吸、毛孔,乃至肾上腺素分泌,来观察是否说谎。
二,控制你,通过更高层次的力量,迫使你无法说谎。
前者代表性的能力,就是斥候的洞察术。
后者代表性的能力,则是张元清以前接触过的虎符。
眼前这个测谎道具,属于第一种,但和洞察术不同,它是进入识海,观测灵体。
所以,这种情况是无法转嫁给小逗比的,只有第二种精神类控制能力可以转嫁。
本质上,那团光晕没有对你做什么,它只是在观察你。
张元清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,避开院长的问题,但会被洞察术看出破绽。
说谎,则会被褐色小角辨别出来。
后果是,所有的(@最快更新~)收获,都得上交白花会,上交总部,换取奖励和功勋。
就在他脑海里念头急转间,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:“昨晚我和一直和他在一起,我们可以互相作证。”
说话的赵城隍。
这位太一门的灵二代,表情和语气都无比冷淡,在众人闻声投来的目光中,夺过张元清手里的小角,道:
“夏朝雪不是我杀的,她的死跟我无关。”
学员、老师们,立刻看向褐色小角。
它暗沉古朴,没有任何变化。
不是元始天尊,也不是赵城隍……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了袁廷和星空观测者,眼神里充满了意味不明的警惕。
赵城隍依旧握着褐色小角,开口说道:
“院长,元始天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,你为什么还要问他,是否一整晚都在宿舍,您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。
“在场的学员都是一线工作人员,论破案查案的能力,学院老师都不如我们。如果您有线索,请不要隐瞒,告诉我们。”
他目光冷淡而平静的盯着院长。
干得漂亮!!!
张元清在心里大赞一声。
他心说不愧是太一门最靓的崽,虽然喜欢扮酷耍帅,但关键时刻就是靠谱。
赵城隍不但化解了他的危机,还反将一军。
如果院长是铠甲人,他就一定给不出理由,而给不出理由的问题,如果一直反复的询问,就一定有问题。
官方圣者们不是傻子。
院长皱了皱眉,摇头道:
“我得到的信息和大家是一样的,”
赵城隍没有表情的点头,将褐色小角递给了身边的袁廷。
众学员目光瞬间锐利,死死盯着他。
“夏朝雪不是我杀的,她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袁廷大声道。
褐色小角依旧没有反应。
袁廷松了口气,习惯性的叨叨起来:“我跟夏朝雪根本不熟,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八卦。嗯,我不是说我喜欢八卦,只是……
他手里的褐色小角突然发出明亮纯净的光芒。
刚还失望的众人,一下子全看了过来,眼神锐利,就像看到了十恶不赦的罪犯。
院长大喝道:
“袁廷,站在原地,站在原地别动。”
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了三尺长的剑。
学员和老师们快速后退,摆出迎敌姿态。
袁廷握着褐色小角,有些手足无措。
院长喝道:“夏朝雪是不是你杀的?回答我!”
“不是!”
众人看一眼小角,院长又喝道:“你和夏朝雪熟不熟?”
“不熟!”
众人再看褐色小角,还是没反应。
嗯?刚才小角发光的原因是…
人群里,张元清没好气道:“你喜不喜欢八卦?”
“不喜欢。”
褐色小角发出了耀眼的光芒。
场面忽然陷入了寂静。
袁廷有些尴尬。
大家也很尴尬。
院长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呆愣了半天,面不改色的岔开话题,说:“下一个。”
张元清顺势说道:
“院长,无关紧要的问题别问,各位学员,无关紧要的话不要说。”
袁廷长长吐出一口气,把测谎道具丢给不远处的星空探测者。
“夏朝雪不是我杀的,她的死和(@最快更新~)我无关。”星空探测者淡淡道。
褐色小角没有反应。
见状,人群又一次哗然起来。
凶手不是星官?
“如果不是星官的话,那就是利用道具作案。”清冷森系的炼丹课老师林素,开口说道:
“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,包括女生。”
“女生怎么和夏朝雪做爱?”一位女学员提出质疑。
气质清冷的林素说道:
“我们根本就没从夏朝雪体内发现男性的体液对吗。”
众人陷入沈思。
如果发现体液的话,我的红舞鞋直接就锁定凶手了,哪还需要这么麻烦……张元清心说。
接下来,在院长的见证下,所有人都经历了一轮测谎。
第一天的情况再次发生了一一找不到凶手。
每个人都通过了测谎和洞察术的考验。
这意味着,凶手有特殊的隐藏能力,测谎和洞察无效。
这样的结果,无疑加深了学员们的猜忌和慌张,看彼此的眼神里,悄然多了警惕和不信任。
老院长思索许久,缓缓道:
“所有人立刻前往图书馆,把自己昨晚到今早的过程全部写下来。从现在开始,两人一组,吃饭、睡觉,包括上厕所,都不能离开彼此三米,直到找出真凶,或者培训期结束。”
今天是进入秦风学院的第四天,距离培训结束还有三天。
“等等!”张元清的声音,打断了众人前往图书馆的脚步。
他盯着头发花白的老者,“院长,您也要接受测谎。”
不等老院长回应,张元清扭头看向过河卒和任君梓,“你俩负责盯着院长。”
压力顿时给到了院长身上。
“可以!”院长点点头,扬起手里的褐色小角,在众人的注视下,沉声道:
“夏朝雪不是我杀的,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褐色小角陈旧古朴,没有发光。
上午十点半。
咖啡馆。
张元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目光望向窗外的花圃,阳光灿烂,鲜花娇艳,彩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,蜜蜂则日复一日的工作着。
他按住耳廓里的耳机,“从现在开始,任何讨论,都得用耳机大家牢记。”
在他对面,是五官俊美的夏侯傲天。
左边邻桌是赵城隍和孙淼淼,右边邻桌是天下归火和红鸡哥。
六人,三组。
因为院长的规定,必须两人一组,张元清权衡利弊,觉得非要多一个人的话,红鸡哥是最让人放心的。
“明白!”
耳机里传来另外四人的回复。
“情况不太乐观,夏朝雪的死有问题,我怀疑凶手是冲我们来的。”张元清说。
“初步怀疑,是院长。”赵城隍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,“女生宿舍楼下,他问元始天尊的那个问题,已经暴露他的身份了。”
“你是想说,院长是铠甲人?”天下归火一针见血。
夏朝雪死的不合时宜,且不合常理,所有人都觉得不合理。
但在院长问出那个问题后,地宫小队就反应过来了。
他们是知道铠甲人不是元始天尊的,也知道铠甲人在觊觎着石门后的宝藏。
赵城隍无声的点头。
“我觉得不对。”
说话的是夏侯傲天,这位性格有严重缺陷的方士,搅拌着咖啡,想出自己的理由“首先,铠甲人怎么知道石门被打开过?他一直在湖底监视?如果是,那他根本没必要杀夏朝雪,直接冲我们来就行。
“其次,院长杀夏朝雪就不合理,他是白花会任命的院长,发现石门被打开过,他直接上报总部就是。
“我们都是有名有姓的体面人,总部事后找我们调查不要太简单,难不成我们因此做通缉犯?”
孙淼淼对此表示赞同,“院长杀夏朝雪,搞这么一出,就为了揪出是谁闯入了地宫?这个理由说不过去。”
夏朝雪是官方圣者,被安排到秦风学院培训,说明所属分部有意提拔她为执事。
杀执事,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行。
赵城隍、天下归火眉头紧皱,事件愈发的扑朔迷离。
“元始,你的看法呢?”孙淼淼水波盈盈的大眼晴望来。
张元清措辞一下,念头闪烁:“最开始,我也认为院长就是铠甲人,但淼淼的话,让我打消了怀疑,她的分析是对的。”
孙淼淼嘿嘿一笑,得意的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其实这一点,张元清早就想到了。
之所以这么说,是趁机让孙淼淼感受一下偏爱。
“我见过铠甲人,他(她)大概率是学员,那晚我亲眼看着他笨拙的搜索石门,不像是踩过点的,如果院长是铠甲人,他在学院待了那么多年,会没踩过点?”
张元清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,“昨晚行动前,我说过,鲛人族、学院老师,以及岛上的巨虎,都是隐藏任务的守护者,院长怎么可能不知道石门的位置呢。”
天下归火喝了一口咖啡,目光在空荡荡的咖啡馆环顾一圈,在柜台后做事的店员身上略作停留,收回目光:
“学院里有三方势力,一方是隐藏任务的守护者,一方是铠甲人,另一方是我们。铠甲人发现了石门被打开,于是杀人制造事端,想借此找到我们。
“逻辑上是合理了,但这样一来(@最快更新~),就得面临三个疑点:一,为什么死的是夏朝雪;二,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院长。三,铠甲人是哪方势力?四:铠甲人怎么知道石门被打开的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最重要,不查清楚,我心里不踏实,总感觉随时都被监控着。”
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铠甲人不知道是进了石门,但这就和他今早的杀人行为产生矛盾了,因为我们猜测的杀人动机是制造事端,寻找进入石门后的人……
张元清沉吟几秒,心里一动,起身道:“我去一趟厕所。”
他掠过一张张咖啡桌,进入厕所,锁好门,合上马桶盖,坐下,闭眼,在脑海里观想父亲的容貌。
不多时,脑力沸腾,各种无意义的噪音在耳畔嘶吼,破碎混乱的画面逐一闪过。
这次,混乱状态维持了很久很久,直到张元清鼻端沁出鲜血,疼的冒出一身冷汗,这种状态才停止。
脑袋里首先浮现的,是他离开第一次离开宿舍,潜入鲛人湖的画面。
他直接回溯了四天前。
画面逐一闪过,很快,他看到了那晚出现的铠甲人。
看到隐身藏在凸出崖石底下的自己。
铠甲人一如当晚,在白兽岛底下游曳寻找,因为石门很显眼所以很快就找到了。
铠甲人停在石门前,注视着雕刻玄鸟图案的圆孔。
这一幕,张元清到现在还记得。
接下来,就是被鲛人发现了……他心想。
下一秒,一群鲛人摆动鱼尾,迅速游曳逼近。
也就是这时候,他看到铠甲人伸出手,在圆孔上轻轻一抹,并借势转身,望向了鲛人。
这个刹那,张元清通过一帧帧流淌的画面里,看到他手掌微微合拢,掌心似乎夹着什么东西。
接下来的画面,就是铠甲人在鲛人的追击中逃走。
“嘶
张元清按住额头,承受着大脑裂开般的剧痛。
他垂着头坐在马桶盖上,鼻腔里鲜血不停滴落。
许久后,头疼减缓,满头大汗的他,随手擦去鼻端血迹,虚脱般的靠在马桶上。
“原来是这样,应该是一种材料,肉眼看不见的材料,他抹在了‘钥匙孔’.铠甲人是通过痕迹遭到破坏分析出石门被打开过……”
“他不知道具体是谁,所以就杀了夏朝雪?”
“他那晚潜入(@最快更新~)鲛人湖,不只是为了踩点,是个狡猾的敌人……有个问题,铠甲人似乎知道有人能打开石门,这不可能啊。”
“我们刚出来,他就发现了,说明他每晚都会潜入湖底查看痕迹。”
张元清抽出卷纸,擦拭掉地上的血迹,把它们冲入下水道。
推开隔间的门,洗了把脸,走出洗手间,返回咖啡桌。
“怎么去了那么久。”孙淼淼见他回来,吐槽道:“你便秘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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